最近在做一個實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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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為近期在讀一位腦神經科學專家Daniel Siegel的書,書中提到:通常當我們感受到易怒、焦躁、不耐煩的時候,影響我們的很可能不是眼前的某個事件,而是童年的負面記憶在綑綁著我們。
人的大腦有兩種主要的記憶型態:「內隱記憶」與「外顯記憶」。
內隱記憶早在出生開始的生命早期就以非語言記憶形式存在,外顯記憶則是有意識的記憶,要等到一歲以後才會開始形成。
當事人對「外顯記憶」可以有明確的自我感受與時間感。但「內隱記憶」的特別之處在於,「當它被提取時,我們並不覺得自己正在「回憶」某些東西,個體甚至不會意識到這些內在經驗是源自過去發生的事件。」
因此,如果沒有持續的反思與覺察,那煩躁的情緒,就會一直左右著成人與他人的相處,甚至演變成既定的心理模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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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麼一回想,我確實也發現,過去在處理「易怒煩躁」情緒的方式,多半聚焦在眼前的事件,分析完解決方案後,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。有些事情甚至因為很快就過去了(無論是因為很快的被解決、或是我很快的樂觀起來),我事後還甚至忘記了我曾經「沮喪」過。
為了嘗試更聚焦在內在經驗,特別是我過去的內在經驗,我開始每天寫日記。
我詳實紀錄情緒,然後盡可能回想:我在當下做出這樣的舉動的深層原因。不求有答案,把各種我認為的可能性寫下來,不確定的便打個問號。
紀錄了兩個禮拜,雖然不長,但有些發現:
- 對朋友講一通半個小時的吐苦水電話可能很容易,但是單獨面對自己、描述自己的情緒,卻不是這麼容易的事。有時候,得花很多力氣努力回想與分析自己,才能擠出不到100個字,而且詞句不通順。
- 被寫下的事件,會比沒被寫下的事件,情緒更快被消化,寫完或是隔天再來看,會覺得好像也沒這麼嚴重。
- 即使是被寫下的事件,過幾天再回來看,還是有可能會有「挖!原來我當天是這樣想的喔!」的驚訝感,陌生到好像不是自己。那麼沒被寫下的事件裡,不知道藏著多少我還不認識的自己?
- 回想自己的童年,不會有標準答案(是要找誰對答案啊到底)告訴我「到底是什麼」。但是,有時候憶起了什麼時,會有某個瞬間,自己都激動地想哭。不是因為太悲慘(媽~~我很好!),而是好像某個抽屜被打開,自己發現了什麼而有點驚訝(有時是驚喜)。
- 在容易暴躁的事件上,開始變得比較寬容。
我覺得很神奇。
對於我的大腦,產生了一種莫名的親切感,我覺得我感受得到它在工作,甚至看得到它認真的在幫我的情緒分類。雖然還不是每個情緒都被處理得很好,但開始感受到:某些情緒的脈絡,透過這些「覺察」,被改變了。
「拋開自動駕駛的盲目模式,重新做自己的主人。」書中的這段話,也許就是最貼切的註解吧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