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1年2月26日

活在「想像的未來」

要去大陸工作了,也許是在六月。

之所以把「也許」加在六月前面,是因為時間目前是個變數,但,也許是七月、也許是八月,總之年中勢必會去大陸工作。所以,我開始數算著時間,也開始思考著該做什麼準備,好讓自己在「轉換」過程中可以俐落而不著痕跡。

這似乎是種強迫症。從小學的時候開始,每次要到美術教室上課前的兩節課,我就會先準備好我的鉛筆盒和彩色筆等相關文具,這樣一到那節課的下課,我就可以悠閒的踏到美術教室去,不用急急忙忙的收拾;長大了從廁所洗好澡出來,會為了絕不再踏進廁所一步,所有該做的洗臉、刷牙、尿尿、擦乳液等行為,都一次完成,還因此不再喝水,以免還得進廁所,讓轉換這件事功虧一簣。

這樣想想似乎有點變態,ㄜ,我其實並不討厭「轉換」,相反的,我還很期待轉換。只是,我希望我的「轉換計畫」是順暢而不拖泥帶水的。

因此,雖然年後根本忙得不可開交,但腦中還是約莫以每天30秒的時間,思考著關於「轉換」這件事。有業務的時候想業務,沒業務的時候就想著搬家等軟性議題。


但墨菲定律是否就是這樣:當你越不喜歡的事情,就越會出現。

去屈臣氏買乳液,一罐NT$299,加一元多一件。想當初我還做過這個活動首上市的記者會耶!佩甄穿一元硬幣做成的洋裝出場玩筷子夾一元活動,超酷的。沒想到三年後,我為了自己親手操作的活動猶豫:我要加一元買兩件嘛?這樣我會不會六月前用不完、到時候丟掉也浪費?

想買床上電腦桌,但只要想到我緊接著六月可能又要處理打包、搬家的事宜,就不禁浮現出「到時候還得上網拍賣掉這張桌子,處理起這類的東西,麻煩。」那還是先不買吧。

有欣賞的對象,我要主動一點嗎?但是我要去大陸工作了,到時候不是一切都要重來?



這種心態很熟悉,我們都曾在一片憂心後,以一種自嘲的方式說著「世界末日2012要來了!我們不要再存錢了!也不要努力工作了!反正到那天---大家都一樣!!!!」那樣的消極。

我討厭這種厭世的消極感,過一天是一天,現在一定有些技能也許未來用得到阿!所以,我才會決定今年要學會「深水游泳」和「水中開眼」,以對抗2012來臨的逆襲。

可是再怎麼積極,在面對「快轉學」這件小事上,我的生活卻也出現了上述莫名消極的變化,讓人猶豫著。



在我還沒放棄買好東西之前,也還沒找到答案之前,還好陳大個買了一台除濕機。張奇威的房間濕氣一直很重。那天,陳大個買了一台除濕機,放在張琦威的房間裡。

大個應該是不喜歡張琦威老是住在外面、很辛苦生活的人,所以張奇威問他說:「ㄟ,你買了這台,那以後我們如果要搬家,不是還要搬來搬去的嗎?」

陳大個說:「我只知道,你現在需要一台除濕機。



好感動。


於是,我還是加了一塊錢買了兩罐重重的乳液,我還是買了床上電腦桌而且現在正在使用它(讓它跟大家打打招呼,嗨~~),我還是認真的欣賞我欣賞的對象,而且盡量把握機會。

我只知道,我現在需要每天讓我更愛自己的乳液、讓我在床上也能讀經、打電腦的桌子、讓我偶爾自作多情一下感受甜吱吱氛圍的人。



陳大個用一台除濕機告訴我:『黃菲比,活在當下,而不是活在「想像的未來」』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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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1年2月22日

身體在說話

總是有一些時刻,特別能感受到身體在說話。


工作熬夜一夜沒睡,隔天並不特別累,反而像喝醉一樣,一直瘋狂的跟小椰子說我昨天沒刷牙。


跑步的時候,即便很累很喘,腳還是不聽使喚、而且幾乎無感的持續提起、往前、放下、提起、往前、放下,如此循環著,然後不斷往前。


發燒時,好像真的在體內打了一場戰爭。我到現在都回想不起來,那一路從高雄燒回來的我到底經歷了什麼。

我從懼冷到發熱,從抓著棉被不放、到不停的踢棉被,自己的身體變成有著明顯四季的氣候,雖然並不舒服反而有點折騰,但濃縮在一個晚上體驗著四季,感覺自己簡直就是真實活著的災難片。

戒掉咖啡後,竟然一點想喝的念頭都沒有,這讓我覺得好神奇。每次都在品味這種「為什麼真的沒有呢?」的感覺,然後一邊嚼著舌,試著回憶以前的舌頭的味蕾與現在有什麼不同。

過了喜歡聽著陳綺貞、望著遠方發呆、與悲慘的自己耽溺著的時光。那時一邊遙想著什麼、一邊體會著心裡一陣陣的刺痛。現在,不是感性不見了,也不是不再傷心了,而是漸漸喜歡自己的生活是淡定的,知道自己是為著「這一刻的自己」活著,而不是為著某些過去悲傷的時刻,來證明自己存在。

身體常常自己在這些時刻裡寫下了這些,真好,有機會幫她記錄。我喜歡我的身體。


夜深了,晚安菲比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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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1年2月21日

練習不當新鮮人

進入教會逐漸不再是新人,但感覺也漸漸的「更新」了,因為坦白說,這也是我的第一次「開始不是個新人@教會」。

過去,我總是在很多教會當新人,然後備受關愛和照顧。剛開始的感覺總是很溫暖,於是都會告訴自己:「下次看到新加入的慕道友我也要好好招呼他、照顧他。讓他跟我一樣感受得到被照顧的感覺」。

但是後來隨著自己莫名其妙的放棄、決定在家自修即可的狀況,我是有幾次歡迎新慕道友的機會,但是卻沒有機會體驗當一個照顧別人的老人。

簡單的說,那種感覺就很像是:一年換24份工作,然後已經很會自我介紹的那種「新鮮人」,卻還無法找到歸屬感。所以,公司亂了也不曾想過主動幫忙打掃,不是不會做,而是因為自己的「心」還處在一個很需要被照顧的狀態,所以也無法(或沒有)要求自己去照顧人或環境。


但這陣子的觀察,我發現即便我現在已經不算是個全新人,但同樣受到許多教友很適切的關心和祝福。我開始「佩服」起他們了,對他們來說,「照顧每一個人」、「了解每一個人」、「祝福每一個人」似乎自然到成為生活的一部分,而且不管對象是不是新人!

可是,為什麼我總是只能當「被關心」的一方呢?我在幹嘛呀我?我還是那個說著「名片沒印好」的新鮮人咩?



結果,今天主日學剛好上到「服務」。

坦白說,神再總是這樣神準,我真的會常常被祂驚到,因為也太剛好出現了我正在苦思的問題。有種「被看穿」的感覺。


「服務」,這聽來再普通不過的兩個字,一巴掌又一巴掌的打醒我。

我腦中的畫面也許跟你的一樣八股----「童子軍」、「校園勞動服務」、「幫大家打飯、訂便當」---恩,感覺都是一些校園青春喜劇片會有的橋段,難道我的服務只能停留在幫大家弄些吃的(例如莫名的變成辦公室的試吃活動長)、繳錢(例如我的專長真的就是討債)、捐血(這種要流血的大愛類服務)....

(親愛的天父!我還有捐血呀!!!!!@@)


課上說,經濟、社交、靈性、體能上,都可以「服務」。經濟上主動援助需要的人、社交上主動關心需要關心安慰的人、靈性上幫助別人帶來心靈的成長、體能上可以幫助別人做工...

也許大家讀起來是這樣枯燥無味的字,但今天卻讓我想了好久、好久。


我想著每個領域的朋友,無論新和舊,都需要「被服務」、「被愛」、「被認識」。我能「服務」的機會似乎比原先想的多很多。


而且,簡單很多。

這樣一想,主動關心不熟識的人或聊些有趣的話題,也不是這麼難了。


多想想別人,少顧念自己。練習不當個新鮮人吧黃菲比,在任何的環境和課題都是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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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1年2月19日

混血的違和感

也許是年紀一大把了才開始學會面對自己的「缺」,這一年來才真正發現:我還真它媽是個很容易有違和感的人。


我記得「違和感」這個名詞,最早開始是來自感應少年很喜歡跟我說一些他的靈異體質之事。

他總是正經八百的說:「....這時候你就會產生一種違和感。」而這也導致於我後來對這三個字都很容易冷得打哆嗦。

但是我想我要說的(或是我要的)並不是這樣!XD



違和感類似一種病,潛伏期有些長。

約莫像是:當我們遇到「不怎麼舒服」的狀況或環境,原本還可以有意識的覺得「咦?我好像不太舒服」,或是還有些自嘲的力量,如「咦,我好像是神經病」,但是,卻因為太堅忍不拔的個性,於是就選擇隱忍不想。

怎麼說呢?那種「矮由」的感覺,太像曖昧的氛圍,在模模糊糊之間,不致於讓人討厭,但總像是「你絕對知道這個空間裡不是只有你」的感覺。


原本對於那樣的感覺總是不知道如何自處,困擾。是不大的困擾,約莫只是像「少女維特的困擾」吧,偶爾纏纏髮稍、繞繞小指的那種不舒服。


(寫到這裡,好想叫自己一聲「翠珊~」.....翠珊是誰?請見影片





殊不知這種才是真的不舒服阿@@,搞不好,我的違和感,也因此讓別人很有違和感阿!





但是,最近因為公司有一位背景特質與我很相同、但也大不相同的新同事,我發現,我越來越喜歡這種違和感。


我慶幸團隊中有他的加入,因為他跟我同樣執著,我知道有人會跟我一起為品質把關、堅持、想辦法。

因為他有著跟我完全不同的思考脈絡、用字遣詞,我竟然無意間學到用更不一樣的視角看事情,了解自己原本溝通的盲點。

他偶爾也會有他的違和感,但我們都在學著坦白以對,這讓我也很醒腦的發現:原來我們的團隊,如果再修正什麼什麼會更好。好!那來吧!






有時候,我們就是太習慣在自己的習慣裡逗留了,太容易遇到「跟自己不協調的人事物」,才會覺得有「違和感」。

人家說混血的孩子總是比較漂亮,經過這一個月,我現在更確切知道人跟人之間的「不相同」有時是多麼可愛的一件事,也相信我們可以越來越漂亮的。



謝謝神  給我這種「混血的違和感」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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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1年2月4日

火山媽外傳--愛的表現

終於,大年初二,家人還是微微的吵架了。傷勢不嚴重,因為算是小範圍的吵架罷了。

這麼說也許有些病態,但越來越清楚這個火山家族的個性,每年這麼久久重逢在一起,總是會有機會想給彼此一些「建議」。這種家庭倫理劇場中會看到的戲碼,每年都會上演。忘了從甚麼時候開始,我甚至會開始預測起今年的爆發點是甚麼,然後跟可能的相關家人先討論一下打預防針。

就像阿媽常說我們這些人哪裡哪裡可憐,但我都會給阿罵頂嘴:「我們都沒有那麼可憐,想最多的人比較可憐。」呵呵,其實我某種程度也像到阿罵吧,成天想這個想那個的,還每天預演根本不會發生的各種情節…………

我是搞操環茹!

在我的劇本裡面,媽媽是最常出現的主角,畢竟她貴為火山媽,能不蟬聯寶座也難。例如今天晚上她心情好多喝了幾杯,她說她從來沒有醉過。我(向天借膽的)說:「妳醉了會怎樣?因為妳平常就蠻像喝醉的,小的分不太出來。」恩,是一種24小時內建發酒瘋機制的概念。

小舅舅其次,他其次的原因是因為他比較常上班,不在家機率較高,不然他的火力應該可以稱霸。

再其次,是大舅舅。阿公走後,大舅就很像一家之主張羅全家大小事,所以任何不公不義之事被他知道他一定會出來主持公道,宛如村子裡的大親婆一樣。只是這為親婆個性蠻衝,一不小心也會滅火變上火。

今年來得比較晚了,讓我心中一顆大石頭放下了,但今天我才終於發現,媽媽發酒瘋歸發酒瘋,卻是如此關鍵的角色。

她的一句「沒關係,媽媽回來了」,讓害怕的我頓時不害怕了;而她在酒國界打滾多年,也練就出穩如泰山的個性,男人發酒瘋時,她何時該說話、何時該出手、何時該去廚房切一盤菜出來緩和氣氛,她總是海派的取得平衡點。她也是孤單的小舅唯一放心說出心裡話的人,她讓阿媽變得可以做自己、放心被她照顧,她讓舅媽--家裡唯一的媳婦--在這個家中有更好的支持和陪伴。

我以前怎麼都沒有發覺:她幾乎是最瞭解全家人的需求的人!在這個重男輕女的家裡,她用她的方式默默愛著大家。

媽咪是個很特別的媽咪,也許薪水不是最多、講話不是最有理XD、又很愛簽大家樂,但在這個家裡誰都無法取代她的位置。


壓抑的家人們似乎總是需要一些出口,才能有更好的機會表達對彼此的愛,特別是每年這個難得團圓的時刻。

我們一起療癒出門在外一整年的傷口和對愛的渴求,好嗎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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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個總是無罪的年紀

看了電影「告白」,想起那段青澀的歲月,原來在傻笑和發白日夢之餘,還帶著點邪惡。不,是很多邪惡才對,連著看了北野武的「大逃殺」和「告白」之後,當晚就做了被追殺的噩夢,我不能笑笑說這只是一點點而已呀。

是,別說日本了,我們都曾這麼邪惡。十年前的「暴龍腳踏車失竊記」雖然根本就是小case,但已經有校園霸凌的影子在欸!那個任何事情都可以用「青澀」兩字帶過的歲月,我們到底幹過多少壞事呀?有多少個現在午夜夢回還蠻想上「超級任務」找人回來說聲對不起的朋友?

今天傍晚,從前鎮高中站走回家的路上,經過我的國中母校,想起許多過去在這個校園裡發生過的點點滴滴。也許跟校門口的警衛一句話都沒對談過,卻可以因為同學的幾個精彩萬分的故事,下次經過時多看警衛幾眼、甚至丟幾顆石頭,在他出來吹逼逼的時候在旁邊哄堂大笑;部份男孩們也曾因為別人的流行而彈拉過女生的肩帶、潑濕女生的衣服;曾笑過表現較低調或特殊的同學,或是,我們也親眼目睹別人嘲笑過…

青春期真是個容易被煽動的時期,這樣很壞嗎?倒也還好,只是我們都曾經可能讓幾位同學討厭來上課,讓幾位同學就像直樹的耳邊不停說著「失敗者~~~」,或是不知道在放學回家的路上能否平安到家,而回到家是否平安,也不知道。

ㄜ,如果這個時代小孩會變得這麼可憐、或是這麼壞…我們還要不要生孩子?

如果我們,從現在就相信教育是每個世代、每個人、每個階段都有的「課題」,而非哪一方的責任、或有孩子的人才要思考的問題,也許這件事不會這麼沉重,我想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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